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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与博士的婚后日常(篇四)

2023-03-18 13:02:35 来源:哔哩哔哩

很明显,上帝不会拯救我们,那太不雅观,对那个虚幻的概念来说,优雅比苦难重要,在它的设想里,它宁可我们腐于烂泥,也不肯脏了它的衣袖。


(资料图片)

从恍惚中惊醒时,我正站在洗手池前,温水从水管里缓缓流出,恐惧如潮水般漫过我的思想。

我的心脏在轰鸣,眼皮则抽搐个不停。

有什么不太对劲。

我竭力回想之前的记忆。

在梦里我搓着手,试图洗掉手指上小的不能再小的红色斑点。

血迹,对,我想用热水洗掉手上的血迹,皮肤被热水烫成了粉红色。

那具尸体被钉在十字架上,静脉被割开,血沿着地板上的缝隙流通,最后在教堂中央地板上的下水口汇成一处。

我正置身于一段记忆与另一段臆想之间,忍受着两者之间拉锯式的双重折磨,而我说不清楚哪一边才是真的,或者哪一边更让我痛苦。

我用毛巾擦干手,躺回到我办公室里的那张折叠床上,却再也没了睡意,我躺在那,看着阴影在天花板上爬行,就这么看着,直到天亮。

电话铃响起。

“还真他妈让你说对了。”我一接起电话就听见陈的声音。

“什么。。。。?”我迷迷糊糊地挠挠后颈,“什么让我说对了?”

“那个凶手又出来作案了。”她说,“有个可怜虫被钉死在了十字架上。”

恍惚中,我感到一阵震颤顺着电话线贯穿我的耳膜,直直打在我的脑子里,将我的脑浆打成一团。这会是巧合吗?

“十字架?”我问。“是贫民窟里那座?”

“对,龙门贫民窟废弃的那个天主教教堂。”

“有多少人知情?”

“黑斗笠第一时间控制了现场,报案人也已经控制住了,估计那些媒体没有照片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那就好,等着,我马上过去。”

等我到达那里时,人群已经在路障旁边围了个水泄不通,但绝大多数是那些狂热的记者,他们就像猎犬一样阴魂不散,但凡嗅到一点血腥味就开始蠢蠢欲动,巴不得抢先拍下死者最恐怖的惨状,好像这么做真能让他们得普利策奖似的。

他们对凶杀案的兴趣简直不亚于食尸鬼。

我很幸运,路障旁的星熊看到了我。

“各位,麻烦让一让。”那人对记者说,“让法医过来。”

“谢谢了。”我说,“这些记者还真是但凡听到点风吹草动就巴不得冲上来抢一手消息。”

她耸耸肩,“我看我们应该雇他们来办案才对,这些记者的消息比我们还灵通。”

我俯下身子从隔离带下面钻过去,那是座破烂不堪的教堂,大理石墙壁已经开始发黄,活像发酵的黄色面团,教堂上方的十字架也已倾斜,有一种残破的美感。我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凶杀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绝不是什么偶然的巧合,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达到某种美学构图而精心安排的,都是出于艺术的需要而进行的探索。

我必须得抓住这个疯子,我得跟他谈谈,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证明他并不是我?

而且这么富有艺术构图的布局竟然不是出自我手?

那么,好吧,就算真的是我,又能怎样呢?如果我真的能像某个炎国奸雄所说的那样在梦中杀人,我又该怎么办呢?当然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真的是我干的,我应该会记得,大脑里的海马体就是负责干这件事的,它会记录我到底干过哪些事,可是——

我在洗手池前清醒过来,在梦里洗去满手的血污,又在梦里造访的教堂,还在梦里看见了那具尸体。

这其中会有什么关联吗?

究竟在什么情况下现实与幻觉的边界会如此模糊?

喂?里面有人吗?

看来没有,我空洞的大脑里空无一物。

我顺着阶梯走进教堂。

哦,这太美了。

太阳光透过教堂的彩绘玻璃聚焦在那具憔悴的尸体上,现在这个宽敞,空空荡荡,四周都是水泥墙的房间里出现了很不自然的宁静。

我相信,如果这座教堂的穹顶崩塌,砸在那群唱诗班上,将会让这幅画的艺术境界再上一个高度。

我走近那件展品,然后站在他跟前,不去触碰,只是看着。

“嘿。”陈在我面前打个响指,“发什么呆?想到线索了?”

我侧过眼睛瞥他一眼,“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她一脚跟狠踩在我脚掌上,“现在呢?有想起什么来吗?”

“嘶。”我晃晃手里的手术袋,“等我先检查过尸体再说。”

没有指纹,当然,凶手不肯能这么粗心,后脑勺有钝器敲打的痕迹,如果是生前伤,会有肿胀,组织收缩的反应,但这个创口呈黄褐色,他手上的钉伤也是。

是死后抛尸,这点可以确定。

凶手清理了案发现场的大部分证据,但尸体四周的血迹颜色暗红,星芒状突起指向抛尸现场,应该是抛尸时留下的。

可一般情况下,一个人死亡后就会开始腐烂,苍蝇会在尸体上产卵,潮湿是必要条件,因为这样人体组织才能软得让细小的口器咬得动,可这具尸体却丝毫没有这种情况。

有趣,死后抛尸,尸体却是新鲜的。

只有一种可能。

我将手搭在尸体上。

果然。

尸体被冷冻过。

“还是那个混蛋。”我说。“可以查查这附件的监控记录,看看最近有没有冷藏货车经过。”

“早就和当局通过气了。”陈环起双臂微微摇了摇头,“这附件的摄像头全都恰巧坏了,你敢想象吗?博士,这破地方的警察局为了贪那点电费连摄像头都停了。”

“鼠王就没点反应?”我扯下胶皮手套,随手塞回手术袋里,“凶手很精明,我们就剩这点线索了。”

“他能压住贫民窟里盘踞的各类帮会就不错了。”她耸耸肩。“指望他不大现实。”

“警局不让调动,鼠王帮不上忙。”我抬起双手挡在胸前,“我也没招了。”

“该死。”陈低声咒骂一声,“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无奈地苦笑道,“等着凶手下一次作案暴露更多线索呗。”

“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混蛋继续作案?”她反问。

“我要是真有线索何必瞒着你?”我耸耸肩。

就这么又干等了几周,然后。。。。。。

我醒来时衬衫浸的全是冷汗,压根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但我很确信那个凶手又忍不住跑出来寻欢了,在离这不远的某个阴暗角落,我几乎可以听见他亢奋的窃窃私语。

我从我办公室里的那张支架床上坐起来,被汗水浸湿的床单皱成一团,全身的骨头僵硬地嘎嘣作响,大脑一片混沌,根本无法思考问题,只是断定又一张画作将被展出。

今晚肯定是睡不着了,我打开台灯,只觉得满手黏糊糊的,我在床单上擦了擦,但不管用,床单已经湿透了,我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随手将衣服扔到一旁,打算冲个澡。

水龙头里放出的是温水,有一阵子我觉得自己是在用血水淋浴。

我闭上眼睛,试图让大脑清醒过来,可我一闭上眼睛就像睁开了另一双眼睛,看到另一个世界,在那里,我被死死钉在十字架上,在主的荣光下暴晒至死。

我又睁开眼睛,水仍然只是水,可我又是什么呢?

我又小心翼翼地闭上眼睛,一片彻底的漆黑,耳边只有花洒哗哗的流水声,没有十字架,没有耶稣,也没有什么主的荣光。

我再次睁开眼,一切恢复正常。

那些幻觉让我感觉是如此真实,但我又很确定那不是真的,刚才我明明是在床上,但我很确定我闻到了龙门下水道的腐烂气息和街边廉价烧烤的调料味。

这难道不是精神失常的又一种迹象?

对这个问题我找不到答案,也无法找到任何答案。

关于神经系统病变学有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患有重大神经病变的患者很难对自己的病况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病态的精神病杀手其实是我们亲爱的博士?

我焦躁不安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感觉自己的办公室狭小的像个牢笼。

一个想法在脑子里尖啸,我得逃离这里,不管去哪。

十分钟后,我开车上街,我并不确定自己要做什么,只是漫无目的地缓缓前行,夜晚的城市是霓虹灯的城市,绚烂的灯光掩盖了墙壁上日益堆集出的斑驳污垢。

这就是龙门贫民窟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太多热闹,太多的事情可看,马路上的白色保时捷车窗里扔出一个烟头,不偏不倚正巧砸在非机动车道上一个正赤膊推着破烂木制手推车的中年男子车里的废纸堆中,引发了一场不小的火灾,标语文明和谐的告示栏下正有个流浪汉倚着墙角酣睡,KTV门口站了一排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郎,叽叽喳喳地说笑着,从那路过的车辆刻意压低了速度,傻看着他们故意敞开的衣服,一个西装革履梳着背头的男人走进KTV,女孩们飞快地围上去,隔壁的警察局上的电子屏幕正巧闪过自由民主四个大字。

这座城市的秃鹫以腐肉为食,而活人们特意为他们准备了晚餐。

我现在开始怀疑我真的迷失在现实中了,怎么会这么糟糕?无所谓了。。。。

也许哥伦比亚的情况更糟糕,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谁知道呢?

一辆冷藏货车从我车旁急速驶过,

这没什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货车司机,送些冰激凌或酸奶什么的。

我不能因为怀疑就把某个货车司机送上绞刑架。

可我的脚还是不由自主地踩上了油门。

等到车流中间出现一个空当,我迅速钻到前面的车道上,绕过路障之后加快速度,追赶前面的冷藏货车,我尽量与它保持两个车身的距离,以免引起注意。

绿灯亮起,但那台冷藏货车纹丝不动,交通一下子陷入半瘫痪状态,喇叭声响成一片,货车司机故意卡着时间,等到红灯即将亮起的前几秒突然全速驶出。

他成功甩掉了我。

我静静地等着红灯,惊讶地发现自己在下意识咬嘴唇,这是焦虑的表现,我太想追上那辆货车。

可就算我追上了又能怎样?赤手空拳抓住他吗?就凭我这小身板?说到底我为什么非要揪着一个货车司机不放?就因为他开着冷藏货车?

等我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车速已经飙到了七十多迈,不停地在车辆与车辆之间穿梭,玩命地试图缩短与前面那辆冷藏货车的距离。

看到了,就在那,我的前头。

他一个急转弯,一头扎入辅道驶向一座早已荒废的工业园。

那片区域可没什么人,难道他感觉到了我在盯梢?反正不管怎样,我敢肯定那辆冷藏货车绝对有问题。

我跟着他驶过两个十字路口,看着他突然又一个急转弯将车驶入一个废弃停车场内。

几分钟后,我看停车场内没有任何动静,没有车驶出。

有谁会大半夜跑进一个无人的废弃停车场?

我是不是应该报警?

报警?为什么?就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可疑的货车司机?

我小心翼翼地开车驶入。

停车场里一片漆黑,到处都是垃圾和灰尘,仿佛是刚进行过核战争的废土世界。

突然,世界反转了起来。

安全气囊狠狠打在我的脸上,我的头撞向座位,又弹回到安全气囊上,那感觉就像是在和煌玩枕头大战。我还没有缓过神来,汽车就已经在空中翻了个身,车顶朝下,一路电光带火花的滑向角落。

我试图恢复理智,但只听砰的一声,玻璃碴子稀稀拉拉地打在我的脸上,有人用锤子砸碎了我的车窗。

在混乱中,我被人扯着衣领拖出了车。

又一锤砸在我脑门上。

嘴里有股铁锈的味道,眼前一片黑暗。

【未完待续】点赞加收藏超过200火速开更

给我三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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